清冷
隊內事務不忙時,朽木白哉便坐在桌前,看書品茶。偶爾他會抄起桌上的筆,寫上那麼幾句。
不是為了什麼人,亦不是為了什麼事,只是單純地即興而做。
他也不大在意這些隨手寫下的東西,將其堆放在桌上,任宣紙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倒是春水似乎對這些東西頗感興趣,常常來六隊搜刮一番。據說還讓七緒謄寫裝訂,編了一本叫《清冷》的詩集。
春水沒有文采,但有雅興,白哉則正好相反。
有時候,只是靜靜地坐著,白哉便會想起那個溫婉清麗的女子。
“霜白清冷孤月斜,芳緋散盡餘香殘。”
五年中,白哉自問不曾為她做過什麼;五年後,白哉亦不曾為她落過一滴淚。
這斷句寫在紙上,被白哉壓在緋真的遺像下。
只是,從那之後,白哉沒有為任何人寫過東西。
其實說起來,十三隊中最喜舞文弄墨的便是浮竹了。但浮竹身子羸弱,寫的都是些傷感的文字。
用春水的話說,是字字透著愁的。
白哉聽了,只是沈默著,沒有贊同,亦沒有反對。
“而你的文字則是‘冷’,‘清冷’一詞,尤為合適。”春水說完,喝了口酒,意味深長地看著白哉。
白哉仍是沒有說話。
但是白哉心中清楚,自己的確如春水所言,是個冷漠的人。
心冷了,才不會受傷,才不會流淚。
所以這些年來,白哉才一直無視那人對自己的關切,刻意躲避他的目光。
他是那樣的不拘小節,那樣的豁達開朗,那樣的自由奔放而又那樣的無拘無束。
“這樣的人,讓人心生厭惡。”白哉冷冷地對春水說,臉上寫滿了不屑。
可春水卻分明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春水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了六隊。
因為他知道,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的。
七年後,十三番隊副隊長志波海燕殉職。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為其題下“殤逝”二字,以表懷念。
後來,隊中事務漸漸繁忙,白哉便也不再寫些什麼。
春水無意中收有的那本《清冷》,即成封筆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