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畢業禮


獻給某R的七月七日特別文字

在你前行的七月七日,才是人生中真正的畢業禮。----題記

伊勢七緒坐在悶熱的教室裏,一字一句鑽研她艱深的古文語法。
書又翻了一頁,她微微抬起了頭,正瞥到國文老師浮竹十四郎被刁鑽問題糾纏的為難模樣。
又是那幾個頑皮的學生,又是刁難代課老師的橋段,好巧不巧是這麼靦腆的老實人,又好巧不巧班長朽木被副班長志波“牽連”去了校長室,雙雙不在。
啊,她想,所以我這學習委員其實很難做的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未來的可愛小七副實在忍受不了這早已一拖再拖的進度,清了清嗓子,舉起了手。
不多不少的五句半回答過後,終於替尷尬的浮竹老師把那糾纏不清的問題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留下一點疑惑。
在美麗的銀髮老師滿懷感激的目光中,她扶了扶眼鏡,又冷冷地補了兩句話:
“雖然只是暫時代課,但我作為學習委員還是希望浮竹老師能認真備課。
若是連這種程度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真讓人懷疑浮竹老師的授課水平。”
有著燦爛陽光的初夏時節,真央靈學院的某間教室,留下了浮竹十四郎“難忘”的記憶。

其實說起來,浮竹算是七緒年長幾屆的直系學長。就算七緒所說的都是事實,但那場面未免也讓浮竹太過難堪了些。
難熬的三個月代課生涯結束後,浮竹一邊和好友春水抱怨著山本總隊長一時心血來潮頒佈的死神資格實習多麼什麼什麼什麼,一邊友情提醒春水要小心啊要小心特別班的學生多麼什麼什麼什麼。
京樂春水聽了反倒笑了。他喝了口酒,拍了拍十四郎的肩,一臉曖昧到不行的表情:
“那我更想去看看了呀十四郎~~~~~~~”

來年五月份,新的實習老師又來代課了。聽說是個愛喝酒的輕浮的大叔。
而他之所以沒有在前一年來的原因是,出席日數不夠,留級一年。

因為伊勢七緒是伊勢七緒,所以在見到傳說中的實習老師時她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她只是透過鏡片打量了他,也許,還不自覺地微微皺了皺眉。
但她心裏的反應其實大得很。
“沒救了,沒救了,”她想,暗暗地,一遍又一遍,“照這樣下去特別班肯定沒救了。”

京樂老師是來教鬼道的,雖然七緒很不大願意叫他老師,但在向全班同學介紹時還是冷冷地甩出了這個詞。
然後有人起哄,有人又假裝禮貌地舉起了手,眼角狡黠的光讓七緒嗅到了些許刁難的味道。
可是這次,竟然真的不一樣了。

一節課安然無恙地結束了,七緒抱著厚厚的一摞作業本子走到辦公室。一股刺鼻的酒味襲來,便徹底打消了某人心中剛有的那一點點好感。
“京樂……老師,”後面那詞明顯說的要小聲的多,“作業本子放在這裏了。”
“拿回去吧,鬼道是要看實踐的。”一句話說出來,七緒覺得自己上下五樓做的都是無用功,“還有,那本語法書裏有錯,恩,我算算,至少有三處吧。”
然後七緒想,所謂山本老師的愛徒就是這個意思。

鬼道實習課,讓七緒一次又一次深刻透徹地領悟了“魔鬼”這個詞。
春水可以悠閒地翹著腳躺在樹下喝他的酒,間或朝他可愛的學生們看上一眼傳遞一下所謂的師生情,而全班同學卻要在烈日炎炎的大太陽下一遍一遍地練習再練習。
於是難熬的六月份愈發地難熬,然後在眾人的企盼中時間終於流走到了七月初那最後一節課,也是特別班的首次人間實習。
帶隊老師,京樂春水和四楓院夜一。

七緒聽到了誰的嘶喊聲,她轉過身看到了沾染了血污的地獄蝶。她知道什麼發生了,可是她卻動彈不得,只是呆呆地站著。
還是沒有用的,她想。
她前世模糊的記憶在此刻浸透了鮮紅,讓她依舊擺脫不能。
所以,她只能選擇輕輕閉上了眼。

所以她錯過了瞬神夜一華麗的演出,
所以她錯過了花天狂骨那絢爛的身姿。
她沒有錯過的是那件看似隨意披在自己身上的可笑的花外套,
和讓人覺得意料之外可以依靠的背影。

七月七日,真央靈學院第四百一十九屆畢業禮。
七月七日,靜靈庭眾番隊新入死神報導日。
七月七日,陽光刺目般地痛,她走到冷冷清清的八隊門口。
七月七日,她看到他一如記憶中輕浮的笑,她嗅到他一如記憶中難聞的酒味,然後,她聽到他說:

“歡迎來八隊呀,lovely~~lovely~~小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