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十四
一、
進了九月份,天氣開始一天天變涼,於是衣著也開始隨著溫度而變化著。先是襯衣加校服,然後是襯衣加薄毛衫加校服,到了最後就不得不在原本當作校服的外套外面又加了一件厚實的絨衣。
於是似乎就這樣,秋天順利過渡到了冬天。
如果有誰無聊地去數日子便會發現,這段秋冬交接的時間不長不短整整一十四天。
“兩個星期了呐……”
如此這般無聊得當真數日子的傢伙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
“感覺好像過得很慢的樣子……”
二、
尸魂界是沒有季節之分的,一樣地溫暖如春,一樣地一成不變。歲月的流逝較之死神的悠長歲月早已不值一提,而季節的劃分也只是作爲某個衡量時間流淌的單位而孤零零地存在著。
所謂的名存實亡。
代理死神黑崎一護還是選擇了離開靜霊廷,這事多少讓浮竹隊長有點小感傷。十三番隊隊長發現自己竟然意料之外地和草莓君合拍到底,不是因爲與故人相似的容顔,而更多是因爲内心的性格與柔軟使然。
但是黑崎君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改變這點也依稀猶如某人,所謂理由這種東西終究是不愁找不到的。
附帶一提,理由之一——[這裡缺乏季節更替的美感],更是把京樂隊長規勸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動彈不得。春觀夜櫻,夏賞繁星,秋品滿月,冬會初雪。但對於尸魂界的居民而言,這樂趣著實難以體會。
一護決意離開的理由說得多麽詩意委婉,但任誰都知道這不是黑崎家長子的思維風格和説話套路。反倒是代打的戲謔被完美表露無遺,沒有三分敷衍也有一分玩笑。
但既然話都這樣說出口了即使是托詞是藉口也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了。
早晚要走的,又何必一拖再拖,反而徒增牽挂。
這是狠話,所以他只是狠狠地想了想,未曾對任何人說出口。
因爲終究,人類黑崎一護不屬於這裡。
如同死神朽木露琪亞終究不屬於人間界那樣。
異面直綫是沒有交集的。
假若偏要說有,也只有在空間混亂的那一刹那。
三、
對於露琪亞,前往人間界的一次又一次,與其說是執行任務,倒不如說是在創造回憶來填補記憶的空缺。
原本曾經生活在人世的痕跡早已不復存在,但卻總是奢望能在某一個轉彎或是某一個路口瞥到曾經存在的標記,無論是甜蜜的還是悲傷的。這是屬於她的某种固執與堅持。說不上好與不好的習慣,但總之感覺上“有點自虐”。
據説靈力強的死神可以隱約記起自己生前的瑣碎,並不完整和確切,也許只是某种漂白后的妄想。露琪亞也有嘗試著回想應有的曾經,看到的卻是慘白的空蕩滿地。
戀次將這歸咎為靈力不夠。
她卻將這歸咎為人品不濟。
“不過說起來我還真覺得你人品相當不錯誒所以無論如何糾結的原因是,我們還不夠強,遠遠不夠強啊。”如此這般說著的萬年公認熱血傻瓜戀次君於是抄起蛇尾丸,直奔十一番隊隊舍。
“呐,走錯了。”露女王叉腰微笑再微笑,不過説來如此不懷好意的微笑卻至少證明她此時心情還不錯,“光頭同學被你一不留神下手重了腰閃掉了,孔雀同學嫌和你在一起會弄得灰頭土臉一身汗臭影響自己的光輝形象,所以……”
女王就是喜歡賣關子。
“那麽選擇一下吧,是和我的袖白雪還是和大哥的千本櫻?”
四、
浦原喜助喜歡的生活方式有兩種。
一種是站著説話不腰疼,看別人在一旁如何如何,自己卻落得個無關緊要看笑話。
這是悠閒自在。
一種是曾經青春年少狂妄張揚,卻在多年后塵埃落定,可回想起來依舊會覺得光芒四射光輝燦爛。
這就是肆意妄爲。
他說自己懶了,於是什麽就都不管不顧扔給年輕人了,可還是忘記了自己手裏牽著一根決定性的綫。
把尸魂界和人間界穿連起來的綫。
把露琪亞和黑崎一護維繫在一起的綫。
可惜,不是紅綫。
就如同他和黑貓。
因爲我們年輕所以無所畏懼,因爲我們年輕所以可以將一切付之一笑。
喜助想到曾經的自己有在日記裏寫過這樣的話,他微微笑搖搖頭忽然覺得有點傻。
不過若是年輕,任誰不是傻瓜呢?
五、
雖然夏季校服(特指女生校服)很可愛,但黑崎一護還是更喜歡長袖衣服於是更喜歡秋天和冬天。今年秋冬交接之時他照舊無聊,於是把日子一天天數了過來。
兩個星期。
一十四天。
便有溫室中的花朵,也可以開放了的。
他窩在教室裏嘟囔著什麽順便想事情,沒留意到上課鈴響了進來的除了老師還有一個人。
不就是轉學生麽,不過説來現在轉學很奇怪哪不知道功課能不能跟上。草莓君想著,擡頭。
便有一瞬間的目光交接,刹那永恒。
“大家好,我是新轉來的朽木露琪亞。從今天起要和大家在一起了,請各位多多指教。”